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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中国擦肩而过的天文学“快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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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6-2-4 19:56:00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在1月份的历史上,有几次重要的天文学发现:1月1日,意大利皮亚齐发现“谷神星”——这是第一颗被发现的小行星;1月7日,伽利略发现木星有4颗卫星;1月17日,德国天文学家恩克发现了“恩克”彗星。这三个事件分别发生在1801年、1610年和1786年。

    富有意味的是,这三个事件所跨越的年代正是西方天文学飞速发展的时期,也是在这个时期,曾经成绩骄人的中国天文学却“乏善可陈”。根据这类历史事件,英国学者李约瑟甚至提出了著名的“李约瑟难题”:为什么在科技,特别是天文学领域曾一度领先的中国没有诞生出现代科学?

    “乏善可陈”是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院长、天文史学家江晓原对1610年~1801年这一阶段我国天文学成就的“第一评价”。他认为,在1月份的天文学荣誉中,以1610年的伽利略发现最为卓著——他是第一个将望远镜指向天空的人,从此之后,西方天文学便登上了一辆“快车”。几乎是在同时,望远镜作为一种机遇,也曾经出现在中国天文学的道路上。然而,我们却漫不经心地与它擦肩而过。

    天竺、阿拉伯、欧洲 外来文化三次冲击中国天文学

    在江晓原看来,中国天文学的发展不是孤立进行的。他在分析了中国几次天文学高峰的成因后指出,异族文化为中国天文学注入了活力。

    江晓原:在唐代和元代,在与天竺文化和阿拉伯文化的交流中,中国天文学分别达到了高峰——具有相当的活力,有能力也有兴趣提出新的问题。

    以元代为例,掌管天文的皇家机构下属两个并列的部门:回回司天台和汉儿司天台。回回司天台由来自中亚的伊斯兰天文学家持掌,他们带来了大量的仪器和藏书。那时的阿拉伯已经经历了大翻译时代,因此有理由相信,这些藏书中应该包括一些欧洲天文学的典籍。根据流传下来的藏书书目,有人猜测说,被称为“天文学圣经”的古希腊学者托勒密的13卷《至大论》也可能包含在其中。

    两个分别由汉族和伊斯兰天文学家执掌的皇家天文学部门,长期处于竞争态势,催化了学科的发展。

    明代的天文学少有建树,常用的历法是元代郭守敬修编的《大统历》的翻版,而且一直延用了200多年,到了明末,这一历法已经存在相当大的累计误差。此时,在与异族文化的交流中,一个比前两次更关键的机遇摆在了中国天文学面前。

    江晓原:明末,围绕是否修订历法,朝廷内外爆发了激烈争论。就在这时,一个关键人物——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出场了,而他却把这次争议看成了西方宗教敲开中国大门的机会。他向中国朝廷“炫耀”说:“我们有更精确的历法!”他还写信给罗马教廷,要他们派懂天文学的传教士来中国,以此加强宗教方面的影响。

    在朝臣徐光启的主持下,耶稣会士和他们的中国助手开始修订历法。这次修订从1629年持续到1634年,总共修订了五年。在这份被称为《崇祯历书》的新历中,几乎包含了当时西方天文学最前沿的成就和思想。

    江晓原:以前有一种说法,认为由于宗教方面的原因,当时修订历法的传教士隐瞒了哥白尼的“日心说”,但这不是事实。《崇祯历书》中的天文学,依然是相当前沿的。一方面,当时的“日心说”并不完善和精确;另一方面,《崇祯历书》采用的是改进了的“地心说”,其中包括开普勒的工作和其他天文学的前沿成果,与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历法相去无几。

    围绕是否使用该历法,朝庭上下又争论了10年。1644年初,崇祯皇帝终于下定决心颁行新历,但李自成的义军很快就攻入北京,颁行新历也就成了虚话。

    桃树上怎能结出苹果?

    “桃树上结不出苹果”是江晓原对中国天文学道路的一个比喻,并以此质疑“李约瑟难题”。他认为,从某种意义上讲,“李约瑟难题”是一个伪问题。

    江晓原:李自成进京后,尽管新历一度中断,西方宗教势力却在中国成功地站住了脚。1645年,汤若望将《崇祯历书》稍加改动就献给了清帝。新统治者很快将其改名为《西洋新法历书》颁行。从此,皇家天文学机构——钦天监,便由以汤若望为代表的西方传教士主持。这些掌管钦天监的“洋人”,与西方世界特别是天文学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,他们中的一些人本身就是优秀的天文学学者。

    曾参与《崇祯历书》修编的意大利传教士邓玉函就是一例,他与天文学泰斗伽利略同为山猫学院(意大利皇家学院的前身)院士,其学术水平可想而知。

    不过,当时容纳了先进的天文学思想和天文学家的中国,为什么没有在17世纪走上现代天文学的道路,却日趋衰落了呢?江晓原认为,从本质上分析,中国古代天文学所走的道路与现代天文学道路,根本就是两条不相通的道路。

    江晓原:和西方科学一样,西方天文学的本质是探索自然、认识自然,这种本质从古希腊时代开始,经文艺复兴到现在一脉相承。而中国古代天文学的本质则是一种政治巫术,它的目的是彰显皇权的合法性——尽管在实际运作中会使用天文学知识和仪器。但历法变化只是实施巫术的工具,由《大统历》“升级”为《西洋新法历书》,这种升级与算命从用纸牌“进步”到用电脑一样,并没有本质的改变。

    此刻,在中国皇家天文机构扮演重要角色的传教士们其实很清楚,他们的真正角色是传教士,而不是天文学家。他们也很乐意用自己掌握的技术帮助中国的皇权继续摆弄政治巫术,并通过取悦皇家来巩固和发展他们的宗教势力。

    就这样,17世纪的中国天文学上演了荒诞的一幕:一方面,我们拥有先进的西方天文学知识和天文学者;另一方面,我们却没有沿着西方的道路前进。

    而1610年正是西方天文学历史上的一个关键年份,伽利略在这一年首次把望远镜指向了天空。望远镜在天文学史上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,我把它比做一辆快车,正徒步奔走的西方天文学家在这时搭上了这辆快车。从此,西方天文学爆发出了不竭的动力,突飞猛进地发展起来,并在此后200年间完成了由近代天文学向现代天文学的转变。

    同样的机遇摆在中国天文学者面前,甚至有说法认为中国得到望远镜的时间比伽利略更早。在比伽利略稍晚的时候,汤若望曾写过一本小书详细介绍望远镜的功用。然而,中国清代的皇家天文学机构并不使用望远镜——由于发展目标不同,当时的天文学家不会想到,也没有必要用它来放大星空。


    采访手记:

    在江晓原看来,中国天文学是一棵桃树,现代科学的成果是苹果,而“李约瑟难题”就像是在质疑“为什么这棵茂盛的桃树,没有结出苹果?”这棵桃树曾经茂盛甚至生机勃勃,但现在已经枯死,只能为后世学者提供研究素材。

    当我们追寻它从生到死的生命历程时,当我们重新审视其他年代、其他学科领域的相似经历时,科学与其他非科学因素的种种纠葛,是不是有些让人惊心动魄呢?当我们探索中国当代科学的发展道路时,是不是更应该小心翼翼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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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6-2-11 22:45:05 | 只看该作者
是啊,中国实在可惜.

我这儿几乎没个人好聊聊天文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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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6-2-24 19:08:02 | 只看该作者
原帖由 卢平α 于 2006-2-11 10:45 PM 发表
是啊,中国实在可惜.

我这儿几乎没个人好聊聊天文的!

看来还是网络好,可以极大的方便我们天文爱好者的信息沟通和交流。
4#
发表于 2006-2-25 20:52:35 | 只看该作者
中国天文学要急起直追啊!
5#
 楼主| 发表于 2006-2-25 22:25:48 | 只看该作者
奋起直追,赶超世界一流水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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